誰的抒情醉我芬芳? 誰的歌聲衣我華裳?
僅目光淺淺地一啄,心神便幾乎失散。
記憶依稀,舊夢曾見?
佛捻斷了一聲嘆息,蒼黃便染了滿眼。
菊已深秋的季節,笑容已被冷霜覆蓋。
燈花百結之後,
燃燼的灰中明明滅滅的依舊是你的影子。
緣來緣散緣如水。
也
許是萬年吧。風薄薄地吹在臉上,很柔軟。
春水漸漸,一樹梨花掩映,我敲開門扉,能飲一碗水無?
你笑靨羞澀,直映入碗底,
我一飲而盡,飲盡的還有你的身影。
也許是千年吧。風咬破了黃昏的唇,殘陽如血。
荒原蒼涼,雪盡馬蹄輕。
氈房裏奶茶的香氣裊裊,我的流浪歌聲疲憊地傳來,
打翻了你的寧靜,從指尖滑落的碗滴溜溜轉動,
碗上釉著你如奶茶的心情。
也許是上個輪迴吧。細雨牽斜風,一帘如幽夢。
小巷幽幽,苔蘚青青。你靜坐窗前,心事如蓮般開闔。
我輕叩青石板的腳步聲,即遠即近,
若有若無,驚擾了你。茶碗跌落,瓷片紛飛如落花。
也許僅僅是也許。你說夢到我了。
說我在月光下孤獨地奔跑,一路風塵彌漫,
那被月光洗白的衣衫上綴滿了清冷凄涼的象形文字;
背影匆匆復沖沖,表情漠然且默然。
在我的背後,你一夜白頭。
唉,夢裏夢到自己流淚,卻將悲傷帶到醒來。
只是,你不知道,我丟了你曾經給我的鑰匙!
千年以上,萬年以降,我一直在掙扎。
掙扎在奈何橋和紅塵中,掙扎著記住你的樣子和來時的小路。
可是,我把鑰匙丟了。
我怕打不開你深鎖的心門,便一直在找,在瘋狂地找,
竟沒有留意到原來今生已找到你剪水的雙眸裏去了……
緣來緣散,緣如水。
雪地裏走著兩個人,一個戴紅手套,一個戴黑手套。
菩薩看見了,笑了笑說:真...好。
在那個寒冷的冬季,我們的指尖幾乎相觸,
指尖上的溫度氤氳了虛無,心幸福地騰空了。
那時,只需稍稍地抖動一點,
雙手便會緊握了。只是……
話筒裏的聲音飄渺而無奈,一如盈滿了淚的眼。
這一世,我們再次擦肩而過了。
給我一剎那,對你寵愛;給我一輩子,送你離開。
那細微的淚痕,也當成為一生中溫暖的哀愁。
燈殘夢已滅,獨立風中,不覺鬢已深秋。也許來生……
緣來,緣散,緣如水。
縱然是輪迴之外還有輪迴,
但路的盡頭卻依然是路,
那深深淺淺的淚痕,
固執地打濕了千年的風霜。
你或許本來就是你自己的風景,
而我卻不留意成為你的風景。
只是,這幾年我已漸漸老去,
可你卻在記憶中依然在羞澀地嗅著青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