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佛要先廣聞後專修/索達吉堪布
讀書時,正在讀這本書,就不要想另一本。
不然,這本還沒有讀完,
就拿出另一本來讀,最終這兩本書都學不好。
有些人看書總是看一半,這本讀了幾頁,
又翻翻那一本,那本掀了幾章,又換另一本……
這樣一來,
書桌上攤滿了要讀的書,可是一本也沒有讀完。
曾國藩說:“桌上不可多書,心中不可無書。”
否則,桌上放的書太多了,
說明你心不專一,肯定學不好、學不精。
有人可能問:
“既然讀書要專一,那我們上學時,
同時要學語文、數學、物理、化學等
好幾門功課,這是不是不合理呢?”也不是。
剛開始學文化知識時,
需要對各種學問廣泛涉獵,
以增加自己的見識。
但到了最後,還是要專學,
像現在的大學,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專業。
實際上,學佛也要如此。
剛進入佛門時,對顯宗、密宗,
包括世間知識,
都要廣聞博學,以博采眾家之長。
然後在此基礎上,你可以選擇一門專修,
要麼念佛,要麼參禪,要麼修大圓滿。
就像一個人,
從小學到高中的知識全部學完後,
上大學時可以鑽研自己的專業,
因為他已經學過了語文、數學、
物理等各種學科,
故從中選出一門“專”學即可。
但如果沒有這些基礎,他從未學過數理化,
那即使讓他去“專”,
他也不一定“專”得進去。
我們學佛也是同樣,先要通過廣泛聞思,
遣除相續中的各種懷疑,然後聞思到量之後,
就應像無垢光尊者所說,
所知猶如天上繁星般學不盡,
故應選擇最具有實義的法,終身行持。
因此,藏傳佛教也提倡專修。
《莊子》中說:“夫道不欲雜,雜則多,
多則擾,擾則憂,憂而不救。”
一個人若懂得太多了,
有時會流於表面、博而不專,
考慮問題時也特別複雜,給自己徒增困擾,
如此一來,煩惱會越來越多,
痛苦會越來越大,
最後連自己都救不了,更何況他人了?
這樣的人好像什麼都學過,
但真要他去做件事,又什麼都不行。
誠如薩迦班智達所言:
“智者學習諸知識,究竟一門通世間,
愚者雖是見識廣,不能照明如星光。”
對於這種“多才多藝”而又
樣樣“稀鬆平常”的人,
《荀子》中講到了一個很好的比喻——鼯鼠。
書中說:“鼯鼠五能,不能成一技。”
它能飛,卻飛不過屋頂;
能攀,卻爬不上樹梢;
能遊,卻渡不過小水溝;
能跑,卻趕不上人走;
能藏,卻蓋不住身體[ii]。
鼯鼠有五種技能,
但沒有一樣拿得出手,這是它的悲哀。
有些道友背書也是如此。
《親友書》背了一點,《中觀莊嚴論》
背了一點……
每部論典都只背了一點,
沒有一部是從頭到尾背完的,
最終自己一無所成。
因此,學習任何知識,應圓滿以後再放下。
《君規教言論》和《入菩薩行論》中都講過,
做事情要先做完一件,再做另一件,
否則,如同走路時一隻腳尚未站穩,
另一隻腳就抬起來,這樣人會跌倒的。
今年,我講了前行、淨土、般若三部論典,
原本是要求一門主修,
其他兼修或不修也可以。
但聽說很多人全部在修,沒有主次之分,
結果佛號也沒念完,加行也沒修完。
儘管你們精神可嘉,像有些人所說
“全部都聽一聽,可以種下善根”,
但最好還是抓住一個重點。
從前,孔子跟從師襄子學琴。
師襄子教了一首曲子後,
孔子每日彈奏,絲毫沒有厭倦。
過了十天,師襄子說:
“這首曲子你彈得很不錯,
可以學新曲子了。”
孔子說:“我雖學會了曲譜,
可還沒有掌握一些高難度的技巧。”
又過了許多天,師襄子說:
“你已掌握了彈奏技巧,可以學新曲子了。”
孔子說:
“我還沒有品味出這首曲子的神韻。”
又過了許多天,師襄子說:
“你已領會了這首曲子的神韻,
可以學新曲子了。”
孔子說:
“我還沒體會出作曲者是怎樣一個人,
尚未深入他的內心世界。”
又過了很多天,孔子莊重地向遠處眺望,說:
“我現在知道作曲者是什麼人了。
這人長得黑,身材魁梧,胸懷大志,
要統一四方,一定是周文王。”
師襄子聽後,立即離席行禮,
說:“這首曲子就叫做《文王操》啊!”
我們學習也應如此深入。
去年學《中觀四百論》時我就說過,
這部論典以前雖學過、背過,
但大家還要再再地學、再再地背,
四百個頌詞並不多,
若能將其通達無礙,收穫定會非常大。
學習不在多,而在於精,因此,
希望大家學有所專、修有所成,
切莫像野牛吃草一樣,貪多嚼不爛,
好像什麼都懂,但什麼都不精通。
鼯鼠:又名催生子、飛鼠、寒號鳥。
體型類似於松鼠,
不同點是前後肢之間有寬而多毛的飛膜,
借此可從樹上或岩壁上向下滑行。
[ii] 《荀子·勸學》雲:
“鼯鼠五能,不能成一技。
五能者,能飛不能上屋,能緣不能窮木,
能泅不能渡瀆,能走不能絕人,
能藏不能覆身是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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