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腦科學與佛法唯識學】
六識 (眼耳鼻舌身意) 潛意識 與 阿賴耶識
蘇國輝:當腦神經科學專家遇上佛教
中華佛光文化網香港訊 科學與佛教,兩者好像風馬牛不相及。
當一位喜歡追尋答案的科學家遇到佛教時,
發現科學和佛教之間原來有密切的共通點。
他就是香港大學醫學院解剖學系暨香港腦神經科學專家蘇國輝教授。
● 當上腦神經科學家的因緣
在中學升學後,蘇國輝遠赴美國波士頓的東北大學念書。
“當時我的志願是做醫生,但在美國讀醫科學費很昂貴,所以報讀藥劑。”
第一年的暑假,蘇國輝為了賺取學費,上午到大學餐廳洗碗,
下午和晚上到一間藥房學習配藥,
工作了一段時間覺得很乏味。後來轉讀生物學。
在生物學裡,他對遺傳學產生極大的興趣。
期間大學為他安排哈佛大學醫學院一個半工讀的實驗室職位,
負責飼養基因突變動物的工作。這裡專門研究與遺傳學相關的腦神經科學題目,
這讓蘇國輝大開眼界,從此對腦神經科學產生興趣。
● 與佛教結緣
中學時期的蘇教授曾每星期上教堂和教友們討論生命及宇宙的問題。
雖然聽了不少道理,但他總覺得有一些疑團,得不到滿意的答案。
這些令他內心總有些不舒服。
蘇教授的姐姐在志蓮淨苑工作,是宏勳法師的弟子。
有此因緣,在二十多年前讓他也機會認識佛教。
“起初,我只覺得佛教是一門寬大為懷,與人為善,使人很舒服的哲學。
後來聽過姐姐的關係,有機緣多去了志蓮淨苑。”
“這時我才用宗教的角度去認識佛教,改變了我過往以為佛教是燒香拜佛,
是迷信的錯誤觀念。”
因此于2007年,蘇教授在宏勳法師座下皈依了三寶,法名惟緣。
對佛教的博大精深感到驚訝
蘇教授很喜歡聽法師講法的錄音帶和閱讀佛教書籍。
衍空法師在志蓮淨苑的講座讓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,
其後讓他對佛教的博大精深感到驚訝!
“近數百年間,科學確實能幫助我們解釋宇宙和人生裡很多的事情,
但很多事情科學是無法解釋的,很多重要的問題,
佛法可解釋其他宗教所不能解釋的,
甚至幫助解決這些問題,這是佛法最吸引我的地方!”
他引用了愛因斯坦的一句話:
“任何宗教如果可以和現代科學共依共存的,那就是佛教。”
他是一位科學家,講求實證,他認為佛教是一個可信程度極高的宗教。
蘇教授進一步說:“佛法給我的感覺非常愉悅。
佛經的內容智慧如海,能從多方面(八萬四千法門),
或深或淺,道出生命的真理,同時可以解釋到生死及一些科學解決不到的問題。
佛教最令我驚訝的兩個概念就是“無常”和“因緣”,
這是科學證實不到的,偏偏這正是宇宙萬物的真理,
是我們不能去否定的。
對佛教徒來說,這兩種概念會很容易接受,如果沒有用心去體驗的話,
其實不是人人都能夠體會得到它的涵意,也不會知道那是如此重要。
但對我來說,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啟發。
所以,看佛經使我越來越能說服自己,佛教是一個很好的宗教,
而且有科學驗證,絕對不是一般人誤解的迷信。”
腦神經科學與佛教的關係
佛法中的“五蘊”、“六根六境”,與腦神經科學原來有莫大的關係。
蘇教授作這樣的解釋:
“腦神經科學只有兩百至三百年歷史,而在兩千五百多年前,
佛陀講的“五蘊”,即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
其實跟現代腦部神經科學的認知很配合。
舉例說,我們的“六根”和“六境”,
前者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,
後者是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是人對外界認知的過程,
是由六根到六境,再到六識,講的是一個領域。”
蘇教授以眼神經科學來比對六根、六境和六識的運作:
“打個比方,我們在森林見到一條又長又圓的物體,第一個反應就以為是蛇,
很驚(害怕)!後來發覺只是水喉(水管),就不在害怕了。
這個過程是這樣的:
先由視覺系統“眼”去接收訊息,然後送到大腦扁挑體。
記憶系統“海馬區”根據我們過往的經驗,幫助我們判斷:
蛇是軟,水喉(水管)是硬;
從而指揮我們作出相應情緒和行為,例如以為是蛇就嚇得大叫。”
“視覺系統除了看到事物外,還會和腦內的原有記憶互相交流,
然後指揮我們作出相應情緒和行為等等。
這跟佛陀講的“六入”、“六境”、“六境”、“六識”、
“六觸”和“六受”,是苦,是樂,或不苦,不樂等,都很吻合。
現代腦科學就是希望用“領域”的概念,去探求大腦不同區域的功能。
所以,作為一個腦神經科學家,我對佛陀這份智慧和內涵非常折服。”
● 科學弘揚佛法
蘇教授再引用另一位科學家“鐳射之父”
諾貝爾物理獎得主湯斯在1964年說的話:
“科學是用心去理解宇宙萬物運作之道,
宗教則用心去理解宇宙萬物存在的意義;
兩者必須相輔相成,才能令生命變得豐盛。”
約五、六年前在因緣成熟下,和香港大學心理學系的李湄珍教授商討展開了
“靜坐對情感認知功能的影響”的研究,並取得鼓舞的結果。
蘇教授很堅定的說:“李湄珍教授的研究所提出的不同靜坐方法可以調校心境,
所講的就是平常心。
這個研究的結果認證了佛經內提到的靜坐(禪修)對心境的影響。”
“總括來說,佛法非常好。
信奉佛教的人應該在不同的角度去幫助其他人,這是佛教很重要的精神。
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專業知識,使更多人認識佛法和得益。
如果能用現代人比較接受的方法去解釋,這也是弘法的一個方法。”
● 通過佛教認識自己
蘇教授自從信佛後,身心自在,
即使面對親人離世,也比較能夠安然面對。
“通過佛法認識自己,
認識到自己在這個宇宙的位置,便會有一個清晰的人生方向。
我有幸在這個娑婆世界認識佛教,是很好的福份,很大的人生樂趣。”
蘇教授的夫人也是佛教徒,茹素七、八年。
蘇教授今年初開始茹素。他表示現在經常到國內開學術會議,
別人看他吃素,也跟著他不吃肉。
他也和大眾分享素食的好處和意義。
原文連結:http://www.zhfgwh.com/plus/view.php?aid=47464
大腦與唯識—日 向
以現今的科技與醫學知識而言,
見聞嗅嘗等的感官作用是建立在生理的基礎上。
例如:視覺作用的產生是因為外境經光線的折射,為眼球所接收,
經過視神經的傳遞,到達大腦,最後由大腦轉化成一影像,而為人所認知。
其中,眼球只負責接收外界資訊,而真正負責「看」的則是大腦。
不僅視覺如此,聽覺、嗅覺等的其他感官作用也是如此,
最後都是由大腦的各個不同區域負責
處理相對應的訊息,而讓人對外界有所認識。
對唯識學來說,所有的感官作用皆奠立在心識之上。
外境跟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根接觸,進而被六根所接受,
然後再產生心識作用,此一心識作用則能對外境有所了別。
乍看之下,兩者對於感官作用的過程的描述似乎相差無幾,
但事實上,兩者間卻在立論點上有著相當大的差異,
一者是以生理為基礎,一者卻是以心識為基準。
雖然表面上的描述雷同,但立論點的不同,將導致其內涵南轅北轍。
動身發語獨為最
科學認定大腦是人類最複雜的器官,
具有思想、記憶、判斷等功能,
統合身體其他器官所傳達來的資訊,
經過處理後,再對其他器官發出命令做出適當反應。
因此當大腦受損時,依其受損程度深淺,可能會造成對外界的認知錯誤,
乃至於完全喪失對外界的感受能力,
甚至於失去日常生活的行為能力。
腦中風或是植物人就是很好的例子。
在唯識學裡,大腦並不具備如此的功能。
唯識學的分類裡,大腦屬於「色法」,跟其他的器官一樣,
是物質性的東西,
並不會自行思考、判斷,真正負責這些工作的是「意識」。
「意識」,也就是唯識學中說的八識心王中的「第六識」。
《八識規矩頌》中提到「動身發語獨為最」,
指明了意識的作用在於「動身發語」。
意指:意識在思心所的幫助下,經過了審慮、決定的過程,
最後會驅動身、口二業去造作種種的行為。
在這樣的過程中,大腦只是負責提供一個能讓第六識運作的平臺,
而並非是整個認知作用的主體。
(大腦是最複雜的器官,但並不負責思考、判斷及記憶。)
大腦為浮塵根
以唯識學的角度來說,心法才是認知作用的主體(識),
而色法中的一部分是被認知的客體(塵),
另一部分的色法則是主體認識客體的媒介(根)。
為了強調心識才是認知的主體,
針對為色法的「根」仍有需要進一步辨明的地方,
例如「浮塵根」與「淨色根」。
在解釋兩者之前,先解釋什麼是「根」。
佛學辭典解釋,根有「能生」之義。
如同草木的根能生起草木一樣,六識的根也能生起六識,
因而根是心識生起的重要條件之一。
當根與塵境相和合時,便能生起心識作用。
根又分成兩種,一為「浮塵根」,一為「淨色根」。
「淨色根」,也叫「勝義根」,是根的實體,
有發識取境的功能,是心識生起的真正依靠。
雖然它也是色法,但用肉眼卻難以發覺,
類似現今醫學上所講的神經。
「浮塵根」,以其虛假不實,故名「浮」,
無見聞覺知的功用,故名「塵」;
又名「扶根塵」,意即能夠扶助淨色根的色法。
有了它,淨色根才能順利地運作,而心識也才能發揮其作用。
在唯識學裡,身體上那些明顯易見的器官,如眼球、鼻子等,即屬此類;
大腦雖然藏於體內,但也不出此範圍,亦為浮塵根之一。
由以上可知,大腦並非是認知的主體,並不負責思考及判斷,
只是認知過程中負責傳遞資訊的一個媒介而已。
記憶靠阿賴耶識
再者,科學認為大腦所具有的另一個功能—— 記憶,
在唯識學裡頭,則有另一種心識負責,
即第八識,也就是「阿賴耶識」。
「阿賴耶」,是梵文,翻譯成中文,
意思是「藏」,所以第八識,就叫「藏識」。
前七識在攀緣境界之後,
會在第八識中留下印象,這些印象被稱為「種子」。
第八識如同田地一樣,負責保存這些種子,
等待因緣成熟時,可以再一次地被前七識所運用。
這是第八識的主要功用之一——
「持種」(執持種子),即是科學所謂的「記憶」功能。
總而言之,在科學裡,所認定的大腦功能:
思考、判斷、記憶等,其實皆為心識所負責,這是不可否認的!
但是,它並非一無用處,別忘了,
吾人身處這有情世間,必得假借色身以資生,乃至修道;
若能善養色身,讓它能維持基本運作,
那麼修行的路途上,障礙便會少了許多。
四念住與三重腦理論—釋惠敏 法師
現任:法鼓佛教研修學院校長
西蓮淨苑住持
八0年代,我在日本留學期間,
第一次讀到美國神經生理學家馬克林(Margolin DI.)
所提倡的「三重腦理論」時,
有一股很強烈的震撼直達腦海的底層,
我的腦袋似乎也被震裂成三片的感覺。
所謂「三重腦」是說:
「人類的腦包含有最深部的『爬蟲類型的腦』的腦幹
(生命中樞;掌管呼吸、心臟活動、體溫調節等維持生命功能),
與約兩億年前的爬蟲類時代的演化有關。
包圍腦幹的外側是『原始哺乳類型的腦』的大腦舊皮質
(本能與情緒中樞,掌管食欲、性欲以及憤怒、恐懼等情感),
與約一億五千萬年前原始哺乳類的演化有關。
最後覆蓋其上的就是演化到
靈長類才發達的『新哺乳類型的腦』的大腦新皮質
(智能中樞,掌管理論性思考、判斷、說話等等高度智能活動)」。
人類的胎兒的腦部也是依此三重順序發展;
先後三種的演化期的腦,由內到外依序共存於人腦中。
當時,我似乎感受到我和
鱷魚等爬蟲類、馬等哺乳類等無比的親密關係,
再次憾動「我是萬物之靈」的迷執,
更小心、踏實的去面對人類隱藏在深層的本性;
同時也體會到生命各物種間之相似相續、不常不斷的演化過程,
生命個體猶如生命之亙古長流中的水泡,緣起緣滅,不生不滅。
之後,在撰寫博士論文時,探討到《念住經》之「四念住」
(又譯為[四念處)修習法。
佛陀教導比丘們,學習認識自己的身體(呼吸與動作)、
受(感覺與感受)、心(心識)、法(真理)等四方面,
時時徹知無常,去除對身心世界的貪瞋,使「覺察性」
(念,awareness, mindfulness)念念分明,憶持不忘,敏銳且穩定
(住,setting-up,establishment)。
我對於身、受、心、法等「四念住」的觀察順序,
與上述腦演化的「三重腦理論」,發現似乎有不謀而合之處時,
再次產生一股震撼力,影響到我在動靜修行的感受與理解。
《念住經》不僅是南傳(聲聞乘)佛教的禪修指南,
比丘們亦常在垂死人的病榻邊讀誦《念住經》,
以淨化臨終者最後的心念。
「四念住」其實是佛教修行的基本架構,
在菩薩乘佛教中,也受到重視,
例如:隋朝天台智者大師曾經講說,
他的學生章安灌頂筆記成《四念處》四卷 (T46, no. 1918)。
首先,與身體有關的「身念住」的修習階段中,
有最常用且最實用的修習法,
叫做「憶念出入息法(數息觀)」。
《念住經》說明:修行者應覺知呼吸時氣息的出入情況。
入息長、入息短時,清楚了知:「我入息長、入息短」;
出息長、出息短時,清楚了知:「我出息長、出息短」。
他如此訓練自己:「我當感受全身,而入息、出息」;
他如此訓練自己:
「我當寂止身體的制約者(呼吸),而入息、出息」」。
從「三重腦理論」來看,
呼吸作用與人腦中擔任掌管呼吸等維持生命功能
的『爬蟲類型的腦』的腦幹有關,
「身念住」之「出入息」的覺知讓修行者
能經常體會生命中最基本的擁有—呼吸,
我們出生後第一箇擁有,死前最後的擁有,
它是我們最忠實的親友,但是我們卻很少與它對話。
我們也常忽略這種最基本「活著的感受」,
不去珍惜如此古老、約兩億年前的爬蟲類時代所演化之呼吸的價值與意義。
我們若能體會「一息尚存,永樂不忘」的心態,
「呼吸」可以說是不用花費任何成本、幾乎不需任何其他條件的「遊樂對象」
或「玩伴」,隨時可以與「呼吸」玩的妙趣橫生,乃至生命最後一口氣。
其次,與約一億五千萬年前原始哺乳類的演化的大腦舊皮質
(情欲與情緒中樞)有關的「受念住」修習階段。
《念住經》說明:
修行者在經歷或執著於快樂、痛苦、不苦不樂等不同的感受時,
他清楚了知:「我正經歷或執著於快樂、痛苦、不苦不樂的感受」。
他觀察感受當中不斷生起、變化、消失的現象,
練習區別「我的感受」(my feeling)
與「一種感受」(a feeling)的不同,
知道感受如何制約心,以處理不當的情緒。
相對於呼吸是身體的制約者(身行),
所以能藉著調節呼吸來調節身體,令其安適;
同理,感受是心的制約者(心行),
所以能藉著調節感受去控制心,令心安止。
第三階段是與數百萬年以前演化之『新哺乳類型的腦』
的大腦新皮質(智能中樞)有關的「心念住」修習階段。
《念住經》說明:
修行者當心有貪愛或無貪愛、有瞋恨或無瞋恨、有愚痴或無愚痴時,
清楚了知心有貪愛或無貪愛、有瞋恨或無瞋恨、有愚痴或無愚痴。
當心有收攝或無收攝、心廣大或不廣大、
有上或無上、心專注或不專注、心解脫或未解脫時,
清楚了知心有收攝或無收攝、心廣大或不廣大、
有上或無上、心專注或不專注、心解脫或未解脫。
他觀察各種心態不斷生起、變化、消失的現象,
勇敢誠懇的去面對自己的心念,
就像在鏡中看自己的臉一樣;
練習區別「我的」與「一種」的不同,以處理不當的心態。
然後,才能以此心智進入第四階段「心念住」修習,
了解至高無上之法(真理)-無常、苦、無我、空、涅槃。